工作了將近一個月，終於有機會教學生潛水。學生是從別的潛水中心轉學過來的，已經完成所有泳池的訓練，剩下4次開放水域潛水就可以畢業。
學生是20出頭的德國女生，左邊鼻翼穿了個鼻環。會說英語，但是有時候需要先想一下，才說得出口。我簡單介紹第一次下水要練習的動作，包括第一個，也是最重要的清除面鏡積水。雖然德國女生已經在泳池練習過同樣的動作，她還是有點擔心。我也有點擔心，怕第一次教學生就搞砸，不斷地拿出提示卡複習，並在腦海中沙盤推演。
要練習清除面鏡積水，學生要先跪坐在海底的沙地上，故意讓面鏡進水到淹過鼻子，但是不超過眼睛。有些人不擅水性，當水淹過鼻子時會驚恐。德國女生只讓面鏡進了一點點水，還沒淹過鼻孔。我用食指比了一下自己的面鏡，示意她需要讓面鏡進更多水。她猶豫了幾秒，才繼續讓面鏡進水，到淹過鼻子。
接著，她以手指壓著面鏡鏡框上緣，抬頭往後仰，以鼻子呼氣，把面鏡內的積水排出。每個步驟都正確，不過只有三分之一的水被排出。有些人這個時候會開始驚慌，因為看不到自己的面鏡中的水有減少，以為一點效果都沒有。德國女生暫停了一秒鐘，我也屏住了呼吸一秒鐘，緊盯著德國女生的雙眼，要是她顯露出一絲絲驚慌的神情，準備隨時上前協助。這一秒鐘對我而言好像有一小時之久，因為在水中不能說話，只能希望她重複同樣動作，把剩下的水排出。
感謝老天，她沒有猶豫太久，繼續重複同樣動作，把剩下的水排出。真的是感謝老天，我高興的跪坐在沙地上，雙手抱拳，仰頭感謝老天。不是刻意要誇張搞笑，只是直覺地脫稿演出。不過德國女生忍不住在水中爆笑。這一笑也緩和了緊張的情緒，之後的練習動作也都順利進行。
隨著課程的進行，德國女生在水中越來越有自信。自己也同樣地越來越有自信。好像自己也是學生一樣，一開始過度擔心，缺乏自信。其實只要相信自己，我也可以做得到。
